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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3月25日上午,一场森林大火席卷了重庆南川市铁村乡,这场大火燃烧了将近24个小时,过火面积高达.5亩,有.5亩的森林被烧毁,造成了非常严重的经济损失。收到消息的相关领导亲自坐镇,派出了南川市武警、解放军官兵、公安干警、群众等在内的多人进行扑救,终于在3月26日将大火控制住。
领导要求10天破案
灭火工作结束之后,对此次大火的原因分析也成了重中之重。南川市政府的领导高度重视,给森林公安局下达了命令,要求10天之内必须将此案侦破。3月28日,森林公安和市公安局派出强力干将组成了专案组,对此次火灾进行调查。
在工作人员看来,这个命令无疑给大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。专案组只有7个人,可大火燃烧的村子附近有5个社、多户人家,村民多达几千人,要在这几千人当中一一排查找到纵火者,难度可想而知。可即便如此,专案组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放弃,立刻进行侦查工作。
侦查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,时间也在一分一秒流逝,眼看着距离上面给的10天命令已经过去了三天。专案组人员在铁村乡谢坝村进行排查后,总共找到了10多个嫌疑人,对这10多个嫌疑人进行审查之后,有几人的嫌疑被排除。
就在办案人员一筹莫展的时候,有一位村民找到了工作人员,将事情发生的当天上午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。这位村民回忆,本社的李某在事情发生的当天上午曾在7社村民陈某家里培育秧苗。当天有8个人在陈某家里,大家忙完之后就去吃早饭,突然听到同一院子里的另一位村民曾某坐在院子里大喊大叫。曾某说:“不得了了,大家快去灭火,区老湾烧起来了,我家华儿去山上背柴,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个空背篓回来,大家快去灭火,不然我的柴林都要被烧完了!”
本来饿着肚子的几人正准备吃点饭,可听了这话来不及吃饭,马上就到门口往远处看去。这一看不得了,二重坡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。村民们还没来得及去灭火,曾某就急忙把正在睡觉的儿子刘更华叫了起来,让他赶紧去拨打报警电话。
乍一听这位村民的描述仿佛没什么事情,只是一位普通的村民发现着火之后号召大家去救火,可办案人员仔细一听,却又觉得这话里有话。
曾某口中的华儿是他的儿媳妇,她号召大家去救火时所说的柴林也是自家的地,既然儿媳妇一个人去山上背柴,为什么没打到柴就空手而归了呢?办案人员经过推敲后又觉得华儿不会是作案者,因为曾某的儿媳妇不抽烟,既然没抽烟就没有火种,不会引起山火。
但据村民回忆,曾某那天的情况非常反常,她儿子刘根华这个人好吃懒做,喜欢赌博,大家都知道,平时指望他干点活怎么叫都叫不起来,怎么可能积极地去打电话报警?
办案人员将刘更华一家列为重点嫌疑人。经过侦查后,工作人员发现大火正是从刘更华家的柴山附近燃起来的,在柴山上有一些新的树桩,还隐约能够看见刚刚被砍过的痕迹,被烧焦的土地下方还有一些被掩埋的新树枝。如此看来,刘更华一家人非常反常。
审讯过程一波三折
为了得到重要的线索,专案组先是找到了男子刘更华、他的母亲曾某以及妻子华儿,对他们的行踪进行调查。在接受审讯的时候,刘更华说3月24日晚上,他在同村的村民庞某家里赌博,几个人聚在一起打牌一直到天亮才回家。回家之后刘更华看到同院的邻居陈某家中有好几个村民正在育苗,他打了个招呼就回家吃早饭、睡觉,一直到母亲曾某在院里大声叫喊说柴山上着火了,让他起来报警,刘更华这才起身,去旁边的人家借电话报警。
在对华儿和曾某进行审问的时候,他们几个人的说法跟刘更华差不多,都说刘更华在外面打了一宿的牌,天亮才回家。华儿还说,在火灾发生之前她曾经背着背篓去柴山上打柴,可发现柴山上已经着了火,没有来得及砍柴,就急急忙忙背着背篓回了家。
按理来说,自家的柴山着了火,曾某和华儿应该是第一个发现火灾并上山救火的,但可疑就可疑在自家的柴山着了火,曾某跟华儿没有第一时间救火,反而匆匆忙忙回了家。最先发现柴山上着火赶去救火的是村里的另外4个人,他们都说在救火过程中并没有看到曾某和华儿以及他们的家人,到底是谁在说谎?
在整个办案过程中,办案人员不但承受着时间的压力,更对当地的人情风俗颇为了解。在案发之时,即使有证人,因为平时太过相熟,也不敢说真话,更担心说了不该说的会遭人报复,因此在取证过程中,警方遇到了很大的困难。时间很快就过去了,距离上面给的10天时间越来越短了。
为了让证人说真话,专案组只能想了一个办法,晚上派出专人悄悄来到社里,将部分证人接到局里谈话,然后再悄悄地把他们送回去,这样大家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说了真话。就在一趟一趟接送证人到公安局里接受审讯的时候,警方终于在第6天晚上获得了一个更加重要的线索。
有一位村民回忆,3月25日上午,大家还没有发现柴山着火的时候,就有人看到刘更华匆匆忙忙从屋后的一条小路跑回了家。当时大家并不知道着火了,正在陈家的院子里忙着育苗呢,后来听见曾某在院子里大喊起来。如今想来,刘更华的行为有些不对劲。
收到消息之后,办案人员不敢耽搁,立刻就把刘更华和华儿带到了森林公安局里进一步审问。让人觉得好笑的是,为了躲避警察的审问,华儿在上警车之前还假装过晕倒,警方立医院。经过医护人员的检查,华儿一切体征正常,根本就是在装病。这样看来,他们一家有些做贼心虚了。
真相大白
在公安局内,办案人员苦口婆心地将事情的利害告诉了华儿。4月2日下午,在工作人员的多天努力之下,华儿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,她一边哽咽一边说出了事发当天的事情。华儿说,3月25日上午她和丈夫一起去柴山上砍柴,两个人分头行动,可自己还没来得及去背柴,就看见丈夫匆匆忙忙地跑进了旁边的树林里,随后就不见了踪影。
华儿还说她根本就不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情,只是婆婆嘱咐她,如果警察问起来一定要说刘更华在家里睡了一上午的觉,是被婆婆叫起来的。
听了华儿的话,办案人员基本可以确定放火者就是刘更华,但此时没有关键的证据无法对其定罪,只能先将曾某接到公安局进行审讯。
华儿的婆婆曾某今年已经68岁了,在警察局内,她似乎铁定了心一定要包庇儿子,死活也不肯说实话。办案人员知道老人爱子心切,只能以儿子作为突破口攻破她的心理防线。办案人员告诉曾某,现在说实话还可以对他们从宽处理,但如果曾某知道事情却拒不交代,非但救不了儿子,反而也会以包庇罪被处理。
大概是看到一家人因为这事已经严重影响到正常的生活,9岁的孙女被专案组的工作人员悉心照料,让曾某有些感动,曾某终于决定说出自己知道的全部事实。
曾某回忆,3月25日当天,儿子刘更华匆匆忙忙从山上回来,就把她拉到一个房间说是有话跟她说。刘更华虽然已经32岁娶妻生子了,但因为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,对母亲特别依赖,遇到事情自己也拿不定主意。在房间内,刘更华哭着告诉曾某:“我该怎么办啊?出大事儿了,柴山上燃起了很大的火,把旁边的森林也给点着了,如果警察问我我该怎么说?”曾某一听儿子的话,就知道这场大火跟他脱不了干系,也猜出了一二。虽然知道大事不妙,但曾某还是决定要包庇儿子,一定不能让儿子被人抓到。
伟大的母爱在此时并不值得歌颂,曾某的自私心理让她不愿意跟办案人员透露事情,反而叫来了儿媳,嘱咐她一定要按自己所说的那样做。把一切安排好之后,曾某就在院子里坐着大喊,称自己家的柴山着火了,让大家快去救火,上演了一出好戏。
拿到曾某和华儿的证据之后,警方找到了刘更华。刘更华无话可说,只能将自己当天的所作所为全部说了出来。果然,刘更华就是当天纵火的凶手。
3月25日上午,他被华儿叫醒之后就一起去山上砍柴,干了没几下,刘更华就觉得累了,拿出烟来在树林里抽起了烟。还燃烧的烟头被刘更华扔在了树林里,点燃了干燥的树叶,随即燃起了大火。当时刘更华并不在现场,等到他砍伐完木头回来准备把柴火拿走时,发现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,只好先绕到旁边的林子里,再偷偷跑回家。
年7月,刘更华因纵火一案被判处有期徒刑4年。当地公安局日夜奔走,只用了8天就将这起案件侦破,令人佩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