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他抱着她,就像是哄小孩儿似的姿势,一下一下摸着粟安的头发,
“哭?”
她没太明白,安静的空间里,隐约有啜泣声,
想了几秒,粟安从枕头旁边捞起耳机塞进阎铖的耳朵,“你说的是这个?”
他清楚的听见耳机里面女孩带着鼻音的声音,
这是一个深夜电台节目。
“我睡不着,想听别人说说话,你呢又睡着了,没人和我说话,我就只好听这个了。”
鼻间全都是她身上温软的味道,在这个安静的夜里,阎铖忽然哭笑不得,还以为她是因为之前粟仕来说的那些话觉得心里难受,半夜里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,没想到她只是又失眠了,
“你以为我哭了?
阎铖,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啊,我这个人说起来好听是性格要强,不叫自己软弱不让自己流眼泪,其实和你说实话,我不会哭,共情这一方面都很难,你以前刚认识我,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就觉得我这个人其实挺冷漠的,对人也没什么好态度好像总是冷冰冰的,
其实不是这样,我有时候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,我不知道生气了该是什么样子,也不知道高兴了应该是什么样子,神经质又敏感,我只是习惯了这样生活。
从小会用哭会用闹表示自己的情绪的时候,就会被家里的人关禁闭反思,后来我就不会了,不管遇见什么事情,都会忍着,”
她回忆小时候的事情,没什么开心轻松的,视线一转定格在他的脸上,“你呢,你哭过么,你这样的人肯定也不会哭吧,”
两个人难得有这样温馨的气氛。粟安窝在他肩膀上,收起了平常的冷漠,话也变得多了起来,“你要是哭起来是什么样子?我还挺好奇,感觉想不出来那个画面呢,”
“我小时候也不爱哭,我现在也不爱哭,”
“我就知道,你这样的人,这样的性格,那么要强,你肯定不会哭,”她的手指顺着他的眼睛划过鼻尖划过下颌。
“你和我说过关于你家人的事情么,阎铖,我想听听关于你的事情。”
“我的家人?”谈及“家人”二字,阎铖的心事重了一些。他看着粟安期待的眼神,抿唇沉默了两秒到底还是开口说:“在我的记忆里,我的父母感情很好。直到我七岁的时候,我父亲的工厂因为经营不善宣布破产。虽然事业失败,可是母亲依旧每日的好脾气,她很爱干净,要债的上门把家里砸的乱七八糟,她也会在那些人走之后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,
我那个时候还以为母亲真的缓解压力了,
直到有一天晚上,她给了我一张五块的纸币,让我自己出去买个雪糕吃,她说等我回来就给我做好吃的。”
粟安明显愣了一下,
阎铖眸色很深,就那么盯着粟安,看了一会,“等我吃完雪糕回来的时候,就看见躺在浴缸里面.....”
她在无言中抱紧了他,
“她很爱干净,一直到最后,都没让血流出来,”阎铖的声音带着憋闷的哭腔,“得知母亲自杀消息的父亲,从南川赶回临锡,可是却在路上出了车祸。
失去父母之后,我被接回到了外婆的身边,是她这么多年又当外婆又当外公又当爸爸又当妈妈把我养大的。”
粟安觉得心脏的某个角落被触动,离得近了,她才发现他的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布满了血丝。
“我的家人只有外婆了。”
“外婆在哪里住?”
“临锡的老家,”
“有机会的话,能不能带我回去见见外婆,”她拉着阎铖的衣服,垂着头。
“我去外面睡觉了,”他没有说好,也没有说不好。阎铖到底是觉得心里对不住她,如果以后,在她得知所有的真相之后,还愿意原谅他的话,他当然会带她回去见外婆。
她淡漠的黑眼珠微微垂着却听不到他的回应,只好抓住他,“我睡不着,”
“所以呢,”
“你抱着我,或许我就能睡着了,”明明是毫无道理的话,可是她的表情却乖顺的不像话。
阎铖发现了,自己吃软不吃硬,以前回回和她硬碰硬就是谁都不愿意服软,可是一旦粟安放下那层盔甲,他便再也舍不得对她说一句狠话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在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声之后,粟安在黑暗中借着窗帘中透进来的丝丝微光看着眼前的他,良久,才低声叹了一口气。
-
得知粟安受伤的消息,粟明皱着眉,站在病房外很久才推门进去,他看见一张消瘦苍白的脸。
“阎铖。”粟明温和的和阎铖先打了声招呼。“粟安这几天怎么样,”
“还好,”
粟明笑笑,把自己手里的花递给粟安,“你再不回去公司上班,位置就要被人抢走了,”
她低着头不置可否,修长的手指扒拉了两下那束花:“上班?能抢走就拿走好了啊。”
“粟安,你真的不记得这几年的事情了么…”粟明皱了眉,坐在离粟安最近的椅子里,
“你指什么事情。”
他一直在仔细观察粟安的表情,粟安自少时以来走的是经商那条路,遇事比一般人更镇定些,她现在这样淡漠的样子让粟明稍微有点不习惯,愣了下才说:“哦……我就是听他们说的,我以为你在骗人呢。”
“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是谁伤了你?还记得那人的脸么,”
“不记得了,”她摇头,
“粟安,你是真的不记得了么,要是想起来二哥帮你出气,”
“真的不记得了,二哥,”她不愿意多说话,喝了半杯水:“公司那边我最近还是不回去,有你在就行了。”
粟明笑的真心了许多,“那你好好休息,我改天再来看你。”
门再度被关上,粟安揉揉眉心,黑亮的眼珠微微转动,好一会儿没见到阎铖,穿了外套准备出去寻他,却发现他的手机放在沙发上一直在响,粟安正准备接听的时候阎铖拎着水壶回来了,她把手机递给他,“赶紧接,一直在响,”
阎铖看了一眼号码,是老家的电话,“外婆?”
“阿铖是哇,我不是你外婆,我是秦婆婆,”
“秦婆婆,怎么了,您慢慢说,”
“我和你外婆一起早上去集市买菜,回到家里,一起择菜聊天没一会你外婆忽然说自己喘不过来气,我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,医院,你快点回来啊。”
一通电话宛如晴天霹雳,惊得阎铖瞬间头脑发懵,
“别慌,我们现在就回去,开我的车。”粟安惯常冷静,虽说也有些不安,但到底还是遇事冷静的,转身就去抽屉里找车钥匙。
“我们走。”
“你的身体?”他找回了一丝理智,“我自己一个人回去。”
“从南川到临锡这么远的路,你一个人开车也不安全,多个人多个帮手,走吧。别耽误时间,”她在说话的期间已经换好了鞋子,穿好了外套。
去的路上,阎铖有些心绪不宁,好在粟安已经联系到了临锡总院的教授,把阎铖的外婆转移到了VIP病房。
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,他抓住外婆的手,“您还有哪里不舒服么,”
外婆状态还行,见他回来又开始念叨,“我都说我没啥事了,非要回来,还这么晚,一点也不听我这个老婆子的话。”
阎铖习惯了,“有您这么固执的老婆婆么,我回来看您,您不高兴?”
“臭小子,我当然高兴了。”外婆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,视线转到粟安的身上,“这是哪位。”